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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瞥见了他们摆在床头的“结婚照”，被人用自己说过的话将了一军的Steve长舒了口气，“看来我不换你是不肯出门了的，虽然我不清楚你对格子的偏见到底从何而来。”
“那不是偏见，老头。现在是真的没人穿格子了，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说罢，躺在床上的Tony饶有趣味地支起了身子，看着Rogers将他里面那件看起来小了一号的紧身白色T恤脱了下来。对方厚实的肩膀和紧实的背部肌肉令他没忍住吹了声口哨，已经决心不会再跟这个人上床的人好像忽然忆起了之前被这个金发阿波罗迷得晕头转向时的感受。“所以你这健美先生一样的一身肌肉，都是我爸给的？”
将衬衫披到了身上的人轻笑了一声，“我平时也有在锻炼的，Tony。不过，Howard和Erskine博士的血清确实给了我原本没有的身体条件。”
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两声，Tony接着问：“那你的大老二呢？也是被‘四倍’过了的？”
被问的人脸上的红一直泛到了耳朵尖。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血清没有改变我的身体构造，它本来就那样。”一颗接着一颗地扣着扣子的人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开始补充道：“就跟我的身高一样，虽然注射过血清之后我确实经历了‘三次发育’，又长高了一些，但我没有夸张到长成原来的四倍。”
“噢，他这样说。”对于Tony而言，Rogers说话时的为难其实远比他话里的内容更为有趣。
没有接他的话，Steve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便迅速把衣服套上了。
待Tony也换好了外出的服装，他们就驱车朝目的地前去了。
目标家庭比他们稍早那么一点出门，但由于时间接近晚高峰，纽约过于繁忙的交通令他们并不能将载有他们关注人物的小轿车保留在视线之内。
等他们去到了先前Steve提起的那间意大利餐馆，光是站在门口处，Tony就已经能看到里头那对接下来几天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一家三口。他们正在餐桌旁聊着些什么，大概是之前发生在他们居住区的不幸的缘故，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多快活。Tony觉得他们也许是看出了遇害者之间的关联——当然了，他们怎么会看不出？
“Steve和Tony Rogers，我们之前预定过位置。”
跟Steve核对过预定信息后，侍应便将他们两人领到了为他们预留好的位置上。Tony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们的位置几乎在整个餐厅的正中间，视野特别好。
Steve替他拉开了斜斜地正面面向目标家庭那桌的椅子，而Tony却偏偏跑到了双人桌的另外那头去坐下了。扶着椅子靠背的人看上去有点无奈，但他也没说什么。
侍应将菜单留下后就离开了。Steve刚将菜单翻至目录页，他的右手便被坐在他对面的Tony抓住了。对方左手无名指上那被体温染得温暖的银质指环正好贴在了他的掌指关节上，与冰凉毫不沾边的金属，质感是奇特的。
“你说，那一家的太太会不会认得出我？考虑到，呃，她以前为我家老爹干过活。”特地朝坐在对面的Steve倾过了身子，Tony还将声音压低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大小，“我是不是就不该答应你出来吃晚饭？”
看着眼前那因胡思乱想而明显紧张得过了头的人，Steve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特地坐到视角相对不方便他们观察的一边去了。牵起了他搭在了自己手背上的手，Steve在他的指环上落下一个轻吻。
“如果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都有关注她的前雇主的动向的话，那么确实会有这个可能。”
被他亲得有些不自在，Tony缩回了手，“你可真会安慰人，Steve。”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只是在如实回答你而已。”轻笑了一下，Steve说完就继续翻起了手中的菜单。
没有自讨无趣地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Tony撇了撇嘴后也着手翻开了放在他面前的菜谱。
“你知道的，就算你真的被认出来了，你也可以一口咬定只是长得像而已。”视线不曾离开过眼前的菜牌的Steve如是说道，“如果目前你更愿意以‘Tony Rogers’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话。”
“嗯。”十分默契地，Tony也没有抬头。
他们很快就点好了菜。虽然Tony心里非常清楚那个Rogers这次是“有预谋”地在约他，但是他心里仍对对方那丝毫不加掩饰的企图多少有些膈应。
“你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该点那瓶红酒的，不然我们没办法把车开回去，还是说我们的标杆警长先生你想醉驾？”
Steve倒是对他的顾虑不以为意，“我喝不醉的，Tony，酒精在我的系统里待不久，就是机器也检测不出来。”
闻言，Tony狠狠咬了咬牙，“该死，我怎么就忘了你的‘超级士兵’体质。”
听着Tony几乎自言自语的抱怨的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注意你的语言，Tony。”
对这套说辞十分耳熟的Tony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比我爹管得还宽？他在十多年以前就不管我跟谁上床了，你怎么还管我说什么？”Tony搬出了自己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坐在他对面那眼睛里都带有着笑意的人，“虽然我确实是你朋友的儿子，Rogers，但我也不小了！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小毛孩！”
尽管确实有些气急败坏，可Tony依然尽着他最大的努力在压低着自己的音量，不让周围的注意力往他们身上聚。看着这样的Tony，Steve不知为何心情舒畅得不得了。
“我没有把你当成小毛孩，Tony。Natasha让我这些天多照顾照顾你，我只是在以我的方式完成她的委托。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我不介意你向她，或者Howard，倾诉。”
那人一边说着没把Tony当场小毛孩，却一边又提议他像个毛孩子一样去找黑寡妇或者老爹告状，听了那一番话的人被气得不轻。
“Steve！”
“抱歉，打扰一下，您的红酒到了。”
前来送酒的侍应打断了Tony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对Rogers就是再有不满，也不会当着素不相识的人跟他拌嘴。闭上了嘴的Tony看着对面的Steve让侍应替他们把酒倒上，见黯红色的葡萄酒被逐渐注入了眼前的透明高脚杯，脑子里依然在重复Steve刚刚说过的话的人忽然注意到了点什么。待对方向来人道完谢后，终于重新收获了说话机会的Tony依然没有打算放过那老爱在口头找他茬的人，但心情稍微平复下来的他也不打算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你说Natasha托你这些天照顾我？”
“是啊。”端起了红酒杯在手中轻轻摇晃着，被问到的人如实回答，“就在你去警署问我要案子的那天。开完会以后我跟寡妇聊了一会儿。”
Tony确实记得，那天的策划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只有Rogers依然在跟Natasha说着点什么。对他们的对话没有兴趣的Tony先一步回了那人的办公室，那个时候他还当这个Rogers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妇众多迷弟中的一员，谁知他们竟是旧相识。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都确实能被说得通了，比如那人这些天喊他去吃饭的锲而不舍，比如那些不经意的嘘寒问暖，又比如他的不避嫌……可Rogers所说的“照顾”和“来自黑寡妇的委托”，却反而给了Tony当头一棒，打得他一时间也懵得根本反应不过来。内心已经确定对方是在约自己，并为此耿耿于怀了一整日的他随即只觉得自己傻透了，哪怕对方对他脑内的想法一无所知，他也觉得自己狼狈得头顶冒烟。对方专注望着他的澄澈目光此时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讽，让他愈发焦躁。体温明明在显著上升，血液也在不断地往大脑涌，可他却感觉有凉中带寒的尖锐刀锋在不断地轻轻戳刺着他的背部——那一点威胁虽然不致命，却让他极度不自在。甚至连心跳，也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一般，越来越响。
没能忍住自嘲的冲动，Tony无可奈何地轻笑了一声，之后，他又拿起了侍应先前倒好的红酒，沉默着将杯中的醇香佳酿一饮而尽。
他不曾掩饰过的不快全部被Steve看在了眼里。坐在他正对面的人像是有话要说一般，向前倾过了身子，他的左手也顺势覆上了Tony轻搭在高脚杯杯柱上的手。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说点什么，Tony便条件反射般地迅速缩走了手。Steve也不是没有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但他还是不免顿了顿。在将想说的话又再三斟酌过之后，也收回了手的人才终于开口：“我没有质疑你作为一名神盾局特工的能力的意思，Tony，Natasha也没有。你是一名优秀的特工，你的才华与贡献都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没有人有资格质疑你。但你要明白，外勤毕竟不是你的擅长领域，关心你的人会对你只身行动有所担忧也是无可厚非的——”
Rogers突然而来的一番演讲让Tony有些措手不及，但在耐心听了几句之后，意识到了对方与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还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夸赞与教育并存的讲话。
“我知道我很优秀，谢谢。”
见Tony说完后便没继续对他后来说的内容表态，Steve很显然已经认定了他的不满源于对自己的能力没被认同的误解，而非由于其他的什么。
“Howard是真的很在乎你，Tony。”
“噢，收收你那副长辈的架势吧，Steve！”没有解释，当然他也不可能跟Rogers解释，Tony并不在乎自己的反应是否有误导性，也不在乎对方的误会是不是越描越深。他根本就不想理会他眼前的那个人，哪怕是一个字也不想与他多说。若不是碍于情况不能贸然离场，向来我行我素的Tony Stark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其实Tony也说不清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明明Rogers对他没有意思，他是该松一口气的，可他就是做不到释怀，至少暂时还不能。自己耿耿于怀到晚上做的梦也乱七八糟了起来，而那罪魁祸首却以长辈的姿态站了出来，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他是受人所托，在“照顾”他——这一点都不公平。虽然，Tony也不清楚自己对这“公平”的期望到底是什么。他理智上不想跟Rogers有点什么，可他心里却又在为Rogers对他没有一丝想法而恼羞成怒。
矛盾。就连Tony自己都觉得矛盾。
但这并不代表Rogers就一定无辜，至少在Tony看来，那个人一点都不无辜，他甚至还觉得他是故意的。
Tony将无意交谈的情绪表现得十分显然。尽管Steve仍有意再与他沟通，但考虑到自己的开口只会将Tony的不满推至更高，并遭到又一次的打断，三思过后他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一个无意交流，一个不敢多说，他们面对面地沉默着，双方的视线都尴尬地望向了别处。Tony扭着头看着位于他斜后方的家庭，Steve的目光却停留在无人邻座桌上摆着的假玫瑰之上。
直到侍应来为他们上菜，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在笑着与顺便又替Tony倒上了酒的人道了谢后，Steve还是再度握住了终于回过了头的人的手。
“我打算，等到目标家庭的聚餐结束之后，就让Sam将他们带回署里，从今晚开始保护他们。”这个临时的决定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就连Steve自己也不否定这点。Tony很在乎那一家的安危，Steve非常肯定。不论他是为了不让远在别处的Potts小姐因此事良心不安，还是出于无故波及他们的愧疚，Tony对他们的关心都是发自心底且迫切的。Steve以他最为诚挚的目光注视着Tony有些疏离的双目，“调查和抓捕犯人由你、寡妇和鹰眼负责，那么我也该在为目标提供人身保护上尽我所能。相信我，Tony，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点了点头，但Tony仍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有劳你了。”
TBC.
还是那句话
多给我小心心小蓝手我更得也会勤快很多的鸭！！
请给小透明写手多一点关爱！谢谢里门！
不见曦月 很喜欢此文字